特約撰稿 蔣順發(fā) 何豆豆 發(fā)自北京?? 圖 本刊記者 姜曉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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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 楊靜茹 rwzkyjr@163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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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資本熱衷于躍進式地批量制造偶像，從一個平凡普通人到娛樂圈流量偶像只需要一個夏天的時間，“后浪”們前赴后繼涌來，偶像團隊正在經(jīng)歷新一輪擴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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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此同時，身為“前浪”的鞠婧祎也因為一檔綜藝而成為輿論焦點。隨著偶像這種舶來品日益在國內(nèi)娛樂圈扎根壯大，如何定義偶像？花路又該通往何方？圍繞著“偶像”這一職業(yè)，輿論一直爭論不休，這也是鞠婧祎出道7年來一路所經(jīng)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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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某種意義而言，當(dāng)鞠婧祎主動選擇了偶像這條道路，并試圖從小眾走向大眾時，她也在將自己暴露于某種喧鬧之中，同時承受著擁躉熱捧和反對者冷眼的雙面夾擊，并接受了作為偶像被規(guī)范和被誤讀的命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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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美強迫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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鞠婧祎對于《我要這樣生活》會引發(fā)爭議，似乎早有預(yù)判：“我很少上綜藝節(jié)目，因為沒什么社交能力，要很快跟人家熟起來玩游戲，總覺得有點尷尬。”在這期節(jié)目錄制及出街之前，我們與鞠婧祎有過一次長談。經(jīng)過一天的接觸，輔以她的朋友同事的還原，諸多熒屏之外被折疊的生活細節(jié)得以展平，與節(jié)目中她所呈現(xiàn)的狀態(tài)不謀而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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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節(jié)目中，她被要求和同場的范丞丞互動，但打完招呼后她便陷入沉默，場面一度冷掉，直到楊迪替她解圍。高冷自我、不好相處，是大多數(shù)與她打過交道的人對她的最初印象。因為怕生，在劇組她很少會主動搭訕，而其他人則覺得她不愿意融入集體，只想跟自己玩，僵局往往就這樣產(chǎn)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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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實我很希望大家能夠來跟我搭訕一下?！?020年初，鞠婧祎的新戲殺青，意外的是，她收到劇組同事很長很長的短信：“原來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樣，重新認(rèn)識了你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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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聽到這樣的話，我還蠻開心的，說明大家終于看到了我真實的一面?！本湘旱t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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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并不是每個人都有一段時間來熟悉她的慢熱，并都能接受這樣的“真實”。給她帶來爭議和麻煩的是她在節(jié)目中呈現(xiàn)的獨居生活，視頻濾鏡中的“素顏”、吃一口面包嚼幾十下的習(xí)慣、撞到家具后的反應(yīng)、費力切菜的動作……都被網(wǎng)友們一一放大端詳，并從不同角度揣測解讀，以此來佐證她的“做作”和“假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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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鞠婧祎第一次在公眾面前展示偶像身份之外的私人生活狀態(tài)。在大眾既往印象中，她因為“四千年一遇美女”的標(biāo)簽破圈出名，是日系偶像女團SNH48的正統(tǒng)代表，身負(fù)萬千忠實且狂熱的宅男粉絲喜愛，頂著總決選雙冠王的桂冠，是自帶流量和偶像金甲躋身娛樂圈的勵志傳奇。曾經(jīng)，出現(xiàn)在公眾視線里的她始終妝容精致妥帖，行為和作品滴水不漏，從不悖逆大眾喜好，一直是正面偶像的典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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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在現(xiàn)在的綜藝節(jié)目敘事中，明星們得徹底拋卻濾鏡去過“反轉(zhuǎn)”的普通生活，才更符合觀眾的期待。比起‘我要這樣生活’，可能對明星們來說，這應(yīng)該稱為‘要我這樣生活’才更貼切。顯然，節(jié)目里鞠婧祎呈現(xiàn)的私下狀態(tài)并不符合這種議程設(shè)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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獨立單飛的她至今仍然住在曾經(jīng)的公寓宿舍里，因為懶得搬家，也離不開習(xí)慣了的熱鬧的宿舍環(huán)境。一年中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橫店拍戲，回上海的時間很少，住酒店成了常態(tài)。不工作的時候，私生活簡單到無趣，喜歡睡覺，睡醒了看個電影，吃個火鍋，就足夠令她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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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自曝愛好是吃東西且無辣不歡，但工作人員卻透露她每次吃得很少，每個菜吃個兩三口就差不多了，絕對不會多吃。一道菜只吃幾口，一口面包嚼三十多口，其實她一直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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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比于年輕人普遍熱愛的社交和游樂，她更熱衷于養(yǎng)生，日常拍戲的時候，她都是雷打不動的晚上準(zhǔn)時早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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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戀愛緋聞，沒有出格言行，沒有不良嗜好，在工作之外鞠婧祎展示了一種克己的自律生活，這令她無論在臺上還是臺下都始終保持著一種偶像的職業(yè)自覺：力求完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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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些對我來說不算什么，并沒有很苛刻，我是一個很束縛自己的人?！痹诓稍L中，我們試著讓她描述眼中的自己，她先是搖搖頭表示無法形容，斟酌再三她給出了一個詞——“強迫癥”，“強迫自己做好每件事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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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種自律一方面來自于年少時的性格養(yǎng)成，從小她便被安排了各種各樣的特長班。為了防止她學(xué)壞，無論工作多忙，媽媽始終堅持接送她上下學(xué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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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方面則來自于偶像職業(yè)的長期規(guī)范訓(xùn)練。SNH48原型是來自于日本的大型女子偶像團體AKB48，通過挖掘選拔素人少女，依靠可見面的劇場公演模式吸引鞏固粉絲，并以殘酷的總決選優(yōu)勝劣汰，這個龐大的偶像帝國依靠其強悍的培養(yǎng)機制，在近十幾年壟斷并振興了日本少女偶像行業(yè)，將一批又一批少女，從樸素不起眼的原石打磨成閃閃發(fā)光的鉆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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鞠婧祎正是這個模式中國化至今培養(yǎng)出來的第一位純血偶像。19歲通過二期選拔入團，直到2017年達成總決選二連冠后宣布成立工作室單飛，鞠婧祎在SNH48模式下工作生活了近4年，她的所有重心皆圍繞著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偶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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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偶像帝國寄托著無數(shù)少女渴望被點化登頂?shù)膲粝?，卻也有著嚴(yán)格的獎懲機制和嚴(yán)酷的競爭模式。8年內(nèi)SNH48經(jīng)過十三期招募，從只有幾個觀眾的冷清女團一路發(fā)展壯大，巔峰時期擁有五大城市分團、上百號現(xiàn)役成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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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眾多成員中，不乏比鞠婧祎外形條件更優(yōu)秀的選手，也有比她性格更討喜的少女。但只有她一步步從邊緣走到了團隊C位，憑借著毫無疑問的人氣成功登頂總決選，并進一步借助冠軍的跳板，投身主流娛樂圈，成為流量演員，走上了春晚的舞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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鞠婧祎的成功并非易事，要想從殘酷的競爭中脫穎而出，背后是幾百場公演積累下來的實力和人氣，是每一個被她性格所吸引的粉絲，更是她無可指摘的偶像形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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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蛻變而來的堅忍心態(tài)，早已化成了她對于規(guī)矩感的把控和身為偶像的一種長期自覺。在偶像動輒因一些失格行為而被輿論口誅筆伐的當(dāng)下，鞠婧祎在規(guī)矩方面做到了無可挑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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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在團里的時候，只要是能堅持的公演她一定會去，公司規(guī)定簽名會不能給粉絲to簽，再熟的粉絲，她都不會破例。微博不能回復(fù)粉絲，私下不能聯(lián)絡(luò)粉絲，她也從來也沒有逾矩過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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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重形象，私生活簡單，個性乖巧，形象正面，鞠婧祎在某種意義上是SNH48模式偶像的標(biāo)準(zhǔn)答案。她也從沒有覺得辛苦，叛逆更無從談起，對她來說，規(guī)矩一旦設(shè)定，能干就能干，不能干就絕對不能干，不能去改變。她自己會有一些‘公式化’的習(xí)慣，長期的自我規(guī)定讓她會下意識去做一些‘應(yīng)該有’的反應(yīng)，但也因此導(dǎo)致有時在‘自然’的狀況下顯得‘不自然’?！拔疫@個人蠻奇怪的，有強迫癥，屬于那種，我在干這件事情，所有都是應(yīng)該的，我沒有覺得為什么要這樣?！彼f。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 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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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角落里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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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沒有職業(yè)偶像土壤的內(nèi)地娛樂圈，突然成就了這樣一位從素人闖進主流視野的少女偶像，鞠婧祎走的每一步都無先例可循，而她每一次與大眾短兵相接，都免不了要經(jīng)受帶著懷疑的審視眼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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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才是合格的偶像？是要更符合偶像標(biāo)準(zhǔn)？還是要更貼合大眾需求？大眾通過質(zhì)疑給出了他們的印象，而鞠婧祎則用實際行動回應(yīng)。圍繞在她身上的爭議，更像是一場關(guān)于偶像定義的論戰(zhà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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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開始，鞠婧祎被認(rèn)為不夠“偶像”。從二次元圣地誕生的AKB模式，以及依靠宅男粉絲逐漸壯大的飯圈，這些天然的基因讓SNH48這些養(yǎng)成系女團，在大眾定義里總是與二次元、可愛萌系深度關(guān)聯(liá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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鞠婧祎進入女團頗有些戲劇化，領(lǐng)居家的姐姐幫忙投的應(yīng)征簡歷，在入選之前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少女偶像，只是從小喜歡唱歌跳舞，天真地以為能參加一個歌舞團好像也不太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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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團后出去參加活動，有粉絲在合照時總會要求“賣個萌”吧。每到這個時候，鞠婧祎都會覺得尷尬。跟其他打著可愛萌系人設(shè)或親和日系標(biāo)簽來爭取臺下粉絲的成員不同，沒有當(dāng)過“偶像宅”、沒有飯過日韓系偶像的鞠婧祎根本不懂何為與粉絲互動，那時候她在團里是出了名的“高冷”。“可能她覺得唱歌就好好唱，跳舞就好好跳，但那時候很多日系粉，就會覺得她很高傲，因此黑她的人也不少?！辟Y深粉絲小卓表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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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為什么我們要被這樣定義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，我要證明自己。”鞠婧祎并不打算迎合這種設(shè)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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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證明自己的方式是靠舞臺實力。在小卓看來，鞠婧祎在舞臺上的表現(xiàn)力是她吸引粉絲的關(guān)鍵，“雖然她那時候剛開始舞臺表演，鏡頭感不是很強，但跳舞特別認(rèn)真，每次公演，她的節(jié)奏和卡點都做得很好，有時候即使不是C位，她也跳得很認(rèn)真，從不糊弄劃水，她的實力在舞臺上特別惹眼突出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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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NH48音樂制作人滕興瑞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鞠婧祎，是在她所在分隊的首次小劇場公演上，她憑借著扎實的唱功，成了二期生中公演唯一的solo，這讓他印象尤為深刻，“新人時期，所有選手都沒有資源，一視同仁，能solo表演，是她靠實力爭來的。”他一下子就記住了這個女孩。同年在廣州萬人演唱會中，鞠婧祎獨挑大梁，“那時候她剛出道，第一次站在這樣的舞臺上，還是唯一一個有solo歌曲的成員，我們當(dāng)時還挺擔(dān)心的。”但她一下子就hold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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圈層內(nèi)部的粉絲可以通過日積月累的觀察消除偏見，但要消除大眾對偶像的刻板印象并非一日之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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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，彼時還只是在SNH48團內(nèi)小有名氣的鞠婧祎，因被日本網(wǎng)友評價為“四千年一遇的偶像”，而第一次被外界所熟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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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句沖破次元的標(biāo)簽簡單又粗暴，既肯定了她的顏值美貌，為她吸引了大規(guī)模的圈外注意力，卻也在無形之中遮蔽了其他特質(zhì)，為她帶來了鋪天蓋地的爭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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蜂擁而至的關(guān)注和聚光燈專注于拆解她的外貌，致力于尋找瑕疵，輿論也開始對她展示了不友好的一面：對其日系偶像身份的刻板印象，對只有外貌沒有實力的粗暴定義，對過度炒作的猜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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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面對大量陌生的詰難，當(dāng)時只有20歲的鞠婧祎一度崩潰。絲芭傳媒副總虞星辰見證了整個過程，他與鞠婧祎共事多年，唯一一次見她因為非工作需要掉眼淚就是這件事。身邊的工作人員也一直很小心翼翼，盡量在她面前避免提及這段過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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粉絲們同樣對這個標(biāo)簽又愛又恨。他們一方面清楚地知道，爭議性的標(biāo)簽為她帶來了大量的關(guān)注度，在流量為王的時代，誰能占據(jù)輿論焦點，誰就掌握了成功的關(guān)鍵。但另一方面是流量帶來的反噬，直至今日仍然有不少人揪著這個標(biāo)簽不放，對她進行攻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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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多數(shù)人碰到這種情況肯定是會爆炸，扛不過去的，小鞠能做到被罵也不去說多余的話，她是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緒，沒有去炒作碰瓷，她扛過去了?！毙∽恳娮C了她這一路的變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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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時間可以治愈我，可以帶走很多東西，往前走，把這些甩在身后慢慢忘記就是最好的方式?！比舾赡旰螅俣日劶斑@段經(jīng)歷，鞠婧祎顯然已經(jīng)釋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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借著總決選冠軍所匹配的影視資源，鞠婧祎開始逐漸將重心轉(zhuǎn)向表演。非科班出身，從來沒有接受過表演培訓(xùn)，就這樣突然成了演員，就如同不知道職業(yè)偶像是什么，就進入了SNH48一樣，選擇走出小眾的偶像女團粉圈，走入主流視野，也意味著一切需要從頭來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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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時候，她最害怕的是每次剛進組時陌生人探究的目光。尤其是定妝的時候，好幾個工作人員一齊來圍著她，指指點點，“一般這種時候我都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，但那種時候你得假裝淡定，其實進那個化妝間，我都覺得自己要‘死’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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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讓她有時候處于一種自我矛盾的狀態(tài)，她的職業(yè)注定了被圍觀，但她既害怕被看見，又要強行武裝自己，維持著表面上的得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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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說實話，你進劇組，劇組那么多人，沒有人了解你之前是干什么職業(yè)的，是不是偶像，只知道你是演員，你來演戲?！本湘旱t清楚地知道“偶像”的身份并不會為她作為演員帶來任何便利或加持，沒辦法只能頂著頭皮去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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扛過去是她一直以來面對爭議時的唯一方式?！捌鋵嵜考虑閷ξ襾碇v都挺難的，我總會先把事情往壞了想，然后自己給自己信念，一步步讓自己自信?！边@是鞠婧祎特有的自我調(diào)節(jié)方式，一種姑且可以稱作悲觀者的樂觀情緒?！翱赡墁F(xiàn)在好一點，但也沒有好太多，只要人多的地方，我就想往角落里鉆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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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對疾風(fēng)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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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鞠婧祎大可以繼續(xù)留在SNH48的頂點做她的女團偶像，享受著絕對C位的榮耀，以及來自粉絲的毫無置疑的熱情和崇拜，而不用去面對外界的血雨腥風(fēng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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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養(yǎng)成系偶像的使命，是與粉絲共同成長。在追隨著偶像從平凡到成功的追夢之路上，粉絲也從凡俗中感受到激勵和共情，而“追逐夢想”是沒有終點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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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于這份職業(yè)，鞠婧祎說她唯有一個方向：得往上走。“我是一個很需要新鮮感的人，我不喜歡原地踏步，一定要往上走。不管這一步走得大還是那一步走得小，都是努力的結(jié)果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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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很長一段時間里，她同時兼顧著偶像與演員的工作，疊加的工作強度不難想象。她還記得有一次拍戲，早上5點就出工，一整天拍的都是重場戲，一直拍到凌晨1點收工，回酒店卸完妝，坐車直奔上海，化妝后就開始進棚拍團內(nèi)新歌MV，拍完又回橫店，再化妝繼續(xù)拍昨天的那場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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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整個人都懵的不行，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，”回憶起那段時間，鞠婧祎坦言有過想要逃跑的念頭，那是她第一次去橫店就遇上多年難遇的寒潮，天氣陰冷，牙齒上下打架，每天黑壓壓難見晴天。又恰逢過年期間，沒有戲拍的時候，她只能在劇組一個人待著哪兒也去不了?！拔矣X得我那時候都要得抑郁癥了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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鞠婧祎四年拍了9部電視劇，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工作中度過。當(dāng)大家都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以演員身份看待她的時候，她又著手回歸舞臺的計劃，前不久她實現(xiàn)了兩年前告別小劇場舞臺時許下的承諾，與SNH48的成員有了一次合體表演。如果不是疫情導(dǎo)致計劃延遲，她今年還將發(fā)新專輯，并有意進軍海外市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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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不滿足，追求向上，鞠婧祎的確稱得上是一位敬業(yè)的恪守著“王道”的正統(tǒng)偶像。而在高強度的工作狀態(tài)和自我職業(yè)約束之下，身為偶像的鞠婧祎，個人生活中的鞠婧祎，到底哪一個才算真實？抑或兩者都是，只不過是她的一體兩面，因為偶像是沒有假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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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作透支了她的生活，只能通過一些方式找補。沒有工作的時候，鞠婧祎喜歡窩在房間里看電視，尤其是有線電視，“正在進行時態(tài)的東西，能給我一種生活感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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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拍戲時，每天開車去片場，沿路會經(jīng)過一些水果攤，叫賣著當(dāng)季的新鮮水果，有時候她會特意停車光顧他們的生意，在挑選水果的幾分鐘，她感受到了久違的生活氣息，“很熱鬧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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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也不難理解，為什么在節(jié)目中，和好友久違地走在上海街頭、逗逗貓學(xué)做菜時，她難掩雀躍地說著“開心”、“快樂”。盡管這在很多人看來是做作和浮夸，但正常的生活對她而言，已是難得的奢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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鞠婧祎有時候還會懷念在團里的時候，“大家很多人，就像一起去玩一樣，也不像工作，就是一群人一起?！彼裁靼走@種日子已經(jīng)一去不復(fù)返了，但她有時還是會害怕一個人睡覺，需要房間里留兩個工作人員陪伴，才能安心睡覺。盡管已經(jīng)面對過很多舞臺了，但她仍保持著需要熟悉的工作人員在場的習(xí)慣，即使沒辦法陪她上舞臺，但他們的存在就是一種安全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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制作人甘世佳曾根據(jù)對鞠婧祎的認(rèn)知，為她量身寫了一首歌叫《孤獨與詩》，歌詞里寫“她很清楚，越往更高越是寂寞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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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最感同身受的就是孤獨感吧，因為大部分都是一個人在奮斗，”鞠婧祎其實一直都很清楚，路還是要走下去，因為她還想要往更高的地方去，“那就面對疾風(fēng)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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